入冬之后,似乎一夜之间气温骤降,廷尉府堂内架了火炉,常远泽从外面回来,解下身上落了一层细雪的大氅递给一旁的杂役,跺着脚在火炉边暖手。
谢诘听到动静,视线从书页间抬起,关心道:“常大人此去搜查火云骑可还顺利”
“顺利。”常远泽搓手的动作一顿,似迟疑了一下,才接着回道:“查出来了,是火云骑里的一个小兵射杀了传信士兵。”
谢诘将握着的毛笔搁在笔山上,急忙问:“为何?”
“还不清楚,不过人已经押进了监狱,总能问出些东西。”常远泽从进门后,眉目间的郁结一直没有散开,这句话却说的极为随意。
火云骑管理严苛,全年无休,若无授意,普通士兵几乎绝无可能私自离开军营。谢诘没有敢继续往深里想,直盼能早点问出些什么,甚得这样无端猜测。
一名狱卒顾不得传报,满脸焦急的奔进堂内,因为跑的急,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脚下踉跄通
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大声道:“大人,大人不好了,那位刚押回来的火云骑士兵服毒自杀了。”
“什么!”常远泽双眼倏忽睁大,厉声问:“他哪里来的毒”
“他……他口里藏了毒,还没有跨进监狱的大门就毒发身亡了。”
“一群废物。”常远泽没有管身后的狱卒,几个大踏步就跨下了台阶,往监狱疾去。
谢诘追到监狱时,白布已经盖在了火云骑士兵的尸体上,仵作一边用手巾擦着手,一边道:“是火云骑军营里独有的毒药,这种毒专门给被俘虏的士兵自戕用。”
常远泽直直的站在尸体旁,模糊昏黑的影子映在地上,细而长,他的两鬓生了几根不易察觉的白发,被官帽极为巧妙的遮住了,许久之后,他嘲弄般叹了一口气,“证据确凿,死了有什么用,这一死,便是确定其中有文章了。”
常远泽唇角噙了一抹悲怆的笑意,一瞬即逝,谢诘瞧的心里发寒,试探般轻声唤了一句,“常大人”
“嗯”常远泽如梦初醒,抬步往外走,“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待得了,出去罢。”
李大人急忙跟在了常远泽左右,“这边的线索断了,接下来要怎么查”
“人死了,生前的关系死不了,查一下他身边的朋友亲属,看看有什么疑点,无故射杀送信士兵,总该背后有人指使。”李大人领了命退下。
谢诘与常远泽同行一路,脚下踩着细雪沙沙的响,犹豫了一下道:“我早晨核对各军拨发的粮草,发现今年淮水一带水涝,各军审批的粮草都有减少,唯独平戎军还是与去年一样,这其中是有什么说法吗?”
常远泽明显怔一下,停下了步子,回忆道:“没听朝堂上有人提过,当初下旨应是所有军队全部减少一成,以示四军均平。”
“那倒是奇怪了。”谢诘缓声道。
“平戎军的粮草是谁盖章批的”
“太仓令刘大人。”
常远泽忽然调转了方向,往廷尉府往日里办案的屋子走去,李大人刚与常远泽分开,进屋脚还没有站稳当,就看见常远泽又出现在了门口,慌忙上前问:“大人还有什么嘱咐”
“程云与太仓令刘大人有什么关系吗?”程云便是刚刚服毒自杀的火云骑士兵,李大人没有想到常远泽匆匆过来竟然是问这么一个问题,稍微愣了一下神,便急忙转身在如山的案牍里翻找查看了许久,才抬头惊讶的回道:“大人料事如神,程云有一个妹妹送给了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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