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裴崇道从玉清观离开后,他又和先前一样,继续调查叔父裴炎所涉及的谋反案,同时也不忘搜集关于又一坊的消息。
也许是拜陆玄英那一句“好事降至”所赐,他不仅从大理寺成百上千的箱笼中找到了几份与李思文等人相关的案件,就连先前正巧拿走了他想查的那两个卷轴的莫九郎都因为忙碌而没再出现,且没两日后,他在小吏搬运档案失手打翻时,重新发现了那两个卷轴,听说是上面拿错了才给送回来的。
一切似乎都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起来,即便有些缓慢,但也比他近些年来的总体进展更快些。
何况他今年刚过二十六,有的是时间来耗。
入夜,裴崇道照旧在书房看起昔年卷宗,企图从中再发现些蛛丝马迹。他已不指望俏罗刹能再次出现,自上次她毫不留情地拒绝他的帮忙后,已有月余。
想来又一坊可能早已查明,又或者俏罗刹已经忘了还有自己这个人。
冬日的夜晚总是那么寒冷,即便有火盆也难以抵挡,困意涌上心头,一排排密布的小字在昏暗的房间里更像是催眠利器,太阳穴有锥刺般的疼痛,让他眉间的痕迹愈发重了。手边的墨水已经干涸结块,蜡烛似乎也到了生命的尽头,摇摇晃晃的,让他的心神也跟着晃荡。
忽地,房间陷入了黑暗中,两排蜡烛一齐熄灭,他看着黑洞洞的书房难得发起了呆。
可他这次却不会以为是谁来了。
正要起身去换几根新烛,指尖却碰到了什么,顺滑的,紧绷的,微凉的。
“呵,你很喜欢我这夜行衣?回头也给你做一身。”低低的声音就在他耳边,鼻间呼出的热气洒向他颈窝,激起一片小疙瘩。
他不禁一颤,有些不敢回头。
可那人霸道得很,直接掰着他的下巴转过来,让他不得不面对。
还是那张熟悉的在梦里、脑海里出现过千百回的罗刹鬼假面,只是边缘有一丝几乎可以忽略的裂口。
“你受伤了吗?我就知道九娘说的‘好事降至’不仅是那些,还有……”她的手还钳住他的下颚,力道大的连指甲都陷入肉中,让他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
可他像是无知觉的玩偶,任人摆弄。
裴崇道试探性地伸手,这次不像刚认识那会儿被躲开,让他得以顺利地抚摸上了那处裂痕,指尖也不可避免地划过她的耳朵。
明明耳垂和手一样凉,可与她相触的肌肤却开始发烫。他想躲开,可拗不过眼前人。
“我说过,你不该继续掺和进来,有突破性进展我会让人通知你的,可你显然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假面下的声音还是那么不真实,像隔着千山万水,难以触碰。
“我,抱歉,让你担心了。”裴崇道的眼睛已经渐渐适应黑暗,他微微低头看向那双他心心念念的眸子。
谁料对方却闪躲了,过了会儿才低声道:“谁担心你?”只是语气却不似先前那样冷硬。
似乎俏罗刹也知道气势一弱就再难找回,索性收回了手,直接坐在了胡凳上。从裴崇道的角度,可以看见她头顶的发旋,也能看清隐秘在乌发间的系带上缀着的珠子。
果然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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