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东宫。
赵珂躺在床上,十分平静,任谁都看不出他其实哪儿哪儿都痛。这副会喘气就会痛的身躯,他早已经适应了。可是适应不代表他不厌恶。就像现在,他躺在帐子里,其实天都未亮,他已被病痛折磨清醒,他能听见门外宫人门轻手轻脚开启新的一天的所有声音。
厌恶。
必须给吴归远找点茬。
他思索起来。脑子转了,减轻了不少身体的痛楚,他不觉多躺了一会儿。
平安站在门口有一会儿了,等着听太子传唤,今天殿下起得晚些,真是个好事儿。
有个小内监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平安点头知道了,又指了指房门,摇摇头。
正好这时里面传来太子的声音:“平安,几时了?”
太子殿下声音清冷,看来醒了一会儿了,平安心下叹口气,“回殿下,卯时中了。太傅已在书房了。”
“嗯,起吧。”
赵珂用过早膳,缓步走入书房。
儒雅清俊的中年男子正在看桌上太子的画作,闻声站起,躬身行礼道:“殿下。”
“舅舅不必多礼,坐吧。”
这是张自横,太子太傅,也是太子的亲舅舅,先皇后的长兄,为人刚正,学问渊博,才华横溢,是先皇后托孤之人。
赵珂自幼和舅舅亲厚,在他面前极为放松。落座主位后,一手扶额,闭目皱眉,苦痛难耐不再隐藏,懒懒散散地说道:“舅舅不必每日这样早到,二郎已经启蒙,不如留些时间督促他。”说的是张自横四十岁那年刚得的幼子,聪明伶俐,只是有些顽皮。
张自横看着这张和姐姐没有一点相似的容貌微微出神,没回复赵珂的话,只关切道:“殿下今早不适?要不要传召太医?”
赵珂摆摆手,“一贯如此,不必了。”
“殿下贵体,不可如此轻慢。”
“不过是多活一两年罢了。”见舅舅还要再说,赵珂赶紧换了话头,“上次让人盯的消息传回来了,钱维仁果真是又蠢又坏。”
张自横瞬间来了精神“怎么说的?”
“平安,去请柳先生。”
苏家。
“面片儿,你说什么?”面片儿是阿桃给小丫鬟新起的名字,她原本叫小桃,结果昨夜李氏知道阿桃乳名后,说冲撞主子,让阿桃又给起了一个名字。一刻钟前,阿桃让她去问早饭在哪儿吃。
“嬷嬷说家里不用早膳,巳时一刻用午膳,晚上等老爷下值用晚膳。”
阿桃坐在床上,正对着矮桌上的镜子梳头发,闻言不禁惊讶道:“只吃两顿饭?”
怪不得全家上下都是一脸菜色。
“老爷上值也不吃一点?”
“衙门里有的。”
咕噜……
阿桃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起来,见面片儿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迅速乐观起来。
“幸亏你小姐我还留了点糕点,先垫吧垫吧,咱们吃饱了再想办法。”
她从柜中拿出装糕点的行李,打开来,恰好看到小徐先生让自己递的那封信。他说不怕晚,但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阿桃不了解苏家人,但是本能地不想让他们知晓,决定还是自己找机会去送,那就得先了解了解汴京。
她拍拍手上和脸上的糕点碎屑,决定出去转转。
“不行。你父亲今早特意嘱咐我,让你好好在家休息,不要随便出门。这里不比秦州简单,人多口杂拐子还多,他说等他休沐,一家人一起出门。”李氏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茶碗,不紧不慢的说道。
人多口杂又怎么了?阿桃不明白。琢磨着是否有和李氏商量的余地。
“我理解你玩心重,但是像你这个年龄,汴京的小娘子们好多都在家做嫁人的准备了。”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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