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昶瑜已经被转移到了一处空置的院子,听说嘉懿王妃闺中密友之子曾在此住过,那家人落罪流放边疆,那孩子是太妃派人去半路拦截下的。
院子离青帝轩有些远,我跟着宿莽穿过长长的廊,沉默的行至廊路阴影下。
这就不免想起宫中我落狱时那段通往阴暗潮湿的路。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自己走过了多远,廊路曲折又过了好几道月门,根本看不出去。
宿莽也停下来:“在看什么?”
我说:“你看这曲折迂回的廊路,像不像一条蟒蛇?我们像不像走在蛇腹中?”
宿莽兴许厌烦我不合时宜的想象力,没搭理我转身自顾自带路,不管我有没有跟上来。
高门大户总喜欢在院子里修建没有尽头的廊路,路铺的高高的,廊顶做的宽宽的。
我有时候想王公贵族是不是一辈子都没机会淋雨,后来有一日我在廊下下棋,风吹着雨灌进来,打湿了棋盘和衣裳。
廊路好像不太遮雨,但却很遮阳光。
人走在廊下是看不到阳光的,廊路曲折幽长四通八达,也不过是达成了无论人走到哪里都不见光的效果。
建造者把人在高墙下的所有去处都想到了,相见的光都被隔离开来,不想淋的雨在大风天气结伴而至。
我常常踩着树木残枝张望高处,企图沐浴残枝无能为力的阳光,汲取于我而言聊胜于无的养料。
“到了。”宿莽说。
我走过去,在窗纸上破开了口子,曲昶瑜背对着我负手而立,即使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被他过分挺直的腰背吓了一跳。
我说:“这是曲昶瑜?”
宿莽明白我的惊讶,他说:“是曲昶瑜,他是习武之人,身姿就是如此,从前的怯都是装出来的。”
我说:“谁管他习武与否,我是说,他骗了厢月骗了所有人,他还能挺直腰背?”
曲昶瑜慢慢转过身,脸苍白又灰败,像条丧家之犬。
他说:“姨姐。”
怎么有脸叫我姨姐,真是没脸没皮到极致,我说:“不敢,曲郎可真是深藏不露啊,浔王府上下都让你摆了一道。”
“离不开姨姐推波助澜。”他梗着脖子看我,像是针对我而言的倔强。
我被他气的肋骨都痛,他施施然走过来掀开了窗子和我面对面,脸上是浓浓的恨意,我一时不知自己做过什么惹他如此恨我。
这还不够,他激怒人的本事十分卓越,他对我说:“若不是你这蠢货,厢月也不会敢嫁给我一还俗的沙弥,都是你害她至此,你害她只能屈居养夕女的别院,你害她怀上细作的孩子,你下世该给她当牛做马恕罪!”
兴许我心脏有疾,牵动全身神经的痛感,我恨不得扇他个巴掌。
宿莽把我拉到后面,一拳搭打在他胸口,曲昶瑜后退几步竟然没什么事。
我走到门边,“宿莽,帮我打开门。”
宿莽抱着手臂盯着里面的曲昶瑜,说:“他是个疯子,进去不安全。”
树杈上坐着个人,我朝他伸手,他就把钥匙稳稳的扔在了我手上,我拿着钥匙开锁。
宿莽诧异的看向上方:“耳朵塞驴毛了听不见我说不给她开门。”
树上那人摊摊手:“殿下说,只要宗姬需要,我就得听她差遣。”
我开门进去,让外面的宿莽离开,他一闪身人没了,但这屋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肯定藏着很多双眼睛。
曲昶瑜说:“我送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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