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越朝的户部,市舶司不是唯一管税务的衙门,除了市舶外,还有田赋、盐铁等司,分管天下税款征收取用。
然而,不管哪一块税收,其实都存在着一定的例外。
比如开国时,赏给勋贵的田产不必交税,萧家自己就有这样的一片祖产。边疆小国、部落的使者不必交税,遭遇大灾的部分州县,在朝廷批准后也可以免税。
另外,当朝的几位皇子公主,还有皇帝赏赐其母族的产业,也在不用交税的范围内。
范涵远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瞪着那扇屏风。
“五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记得清清楚楚。
三艘船分明就是宝辉楼的,上面还挂着萧家字号的小旗。可萧青鸾这种冷静从容的态度,仿佛毫无畏惧,越想越叫人生疑。
难道……这批货还会和哪位殿下有关系么?
萧青鸾轻笑了一声,满意地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手指轻轻敲了敲扶手。
即使隔着屏风,她也能看到,范涵远刚才几乎吓得跳起来了。
显然,这点可能性,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到!
“范大人何必一惊一乍呢,你的判断没有错,船是萧家的,做事的人也是萧家的。可这批珍奇货物是谁定的,你果真知道么?”
不等对方回答,她抬眼示意,让珠绣拿了一封书信来。
浅粉的信笺展开,特制的纸张上,是明显的公主府凤凰暗纹。
她一挥手,就把东西送到钟氏和萧启面前,让他们细看。
“那些货品不少都是公主托我采买的。尤其是里面的紫檀、楠木,更是从南方各岛的高山上采伐运来,一块木料就价值千两。”
“若是范大人熟悉礼制,就应当看得出来,一般的豪门富户根本用不得如此大块的极品木料!”
“婶娘和叔父不妨念出来,比对一下,看看价值是不是占了总货品一半?”
钟氏一看那书信,眼珠飞速转动。
欣喜之下,她顿时就笑出了声。
“我就说么!范大人肯定是误会了,这般大惊小怪的。我们青鸾受长公主赏识也不是一两天了,帮着买东西算得上什么?”
范涵远脸色青白,手指渐渐握紧桌角。
“但萧家并不在皇商之列——”
“萧家有永宁侯爵位,为上分忧,世所当然,又何必非要与皇商同列。”
萧青鸾打断他,淡淡道,“你是不清楚,现在连太医院、御膳房都时不时要来找萧家。偶尔有什么新品售卖,宫内贵人还特地找人外带呢!”
范涵远一阵晕眩,差点喘不上气。
他直勾勾盯着钟氏手里精美的书信,胸口血液,如同波涛翻涌一般憋屈。
真相怎么会是这样?
萧青鸾居然不声不响间,就已经和长公主搭上了线!
虽然他很不愿相信,可那信纸自带暗纹,外表特殊,分明就是从公主府流出来的。如此大的名号,萧青鸾也肯定没有胆子伪造。
范涵远突然后悔了。
这上门要钱平是非的一招,越发显得自己不知深浅,胆大妄为。
他不但没有名利双收,还像极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萧启略一比对,长舒了一口气,笑着摸了摸胡子。
“说到底,这也确实是青鸾不够谨慎。帮公主殿下做事,有什么需要遮掩的?”
他完全无视了范涵远,扭过头,就对屏风后的萧青鸾谆谆教诲。
“下次记得找公主府的家相商议,叫他们拿信物来。”
“这是为何?”
“有正式的信物,商队的人就能住官家驿站了,一路上也省点嚼用啊!”
萧青鸾:“……叔父说的是,我明白了。”
做代购还要白嫖皇家物流系统,叔父可真不愧是官场老油条,便宜没蹭够,黑还是你黑。
“既是一场误会,范大人可以放心了。”
矛盾被化解,钟氏放下心来,脸上重新露出了不满。
原以为范涵远是好心相告,要协助自家填补漏洞,弄了半天,原来是个搞不清状况的恶客,差点让她白白花了一大笔钱。
那可是一万两!
青鸾得花多少精力去挣啊?
现在,她是一秒都不想看到范涵远了,放下书信撇了撇嘴,就毫不客气地开口赶人。
“来人,送客吧。”
范涵远木着一张脸,笔直地从位置上站起,抱拳行礼。
“叨扰诸位了,不必相送,我自己走。”
从侯府大门走出,他脚步匆匆,嘴角都抿成了一条线。
原计划抓到把柄后,就替二皇子狠狠打压一下萧家的气焰。最次,他自己也能打一次秋风,混点银钱到手,好应付李家的反复索要。
可他没想到的是,萧青鸾还能这样四两拨千斤,借着长公主的势,轻易就把问题给化解了。
对方是堂堂公主,一介小官能有什么办法?
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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