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父亲与母亲,并十余位小厮、随从俱都病亡,只有萧青鸾一个小女娃被老仆送回萧家,在京城内掀起了轩然大波。好在宁远侯萧家不缺人,爵位由萧青鸾的二叔萧启接下,钟氏也就顺理成章,成为了她的养母。
不得不承认,从现代人的角度看,叔叔和婶娘都对她挺好的,温和大度,几乎要什么有什么。然而钟氏生有一男三女,真正能分给萧青鸾的时间,其实也并不多。
但萧白鹦无疑更惨一些。
作为意外出生的庶女,不要说得到关心了,她连表面的照顾都乏善可陈。也因此,萧白鹦对萧青鸾这个暖源非常依赖,几乎到了寒冬腊月,猎人与狗在一起抱团取暖的地步。
在她受了委屈后,就会哭哭啼啼,一遍遍的告诉萧青鸾。母亲是多么小气,多么冷淡,多么偏心眼。好吃的是二姐三姐才有,好衣服,都是大房子女挑剩下了,才会轮到别人用。连带着仆人们也捧高踩低,故意克扣自己的东西!
说不定连萧青鸾的都少了,只是暂时没发觉出来。否则,那最新鲜的冰镇荔枝,怎么只有三姐屋子里才有呢?
总而言之,钟氏心里只有亲生的,平时的和善都是虚伪做作,指不定嫌弃她们俩吃白饭的烦人。
若不是怕落人口舌,恐怕这府里,迟早会没有她们的立足之地!
人的观念都是习惯塑造的,天长日久,萧青鸾对婶娘的心情也有了变化。那种“婶娘是为了大局体面,不一定是为我好”的隔阂,在不知不觉产生,发酵,最后,造成了苦果。
萧青鸾一意孤行,不听家族劝阻,以决裂的态度嫁给了范涵远。之后,宁远侯府涉罪,满门凋零,她更是没有立场去干预了。
“方才怎么不来安隆堂?你这孩子,春困了也不该这样贪睡啊!”
钟氏携着萧青鸾进屋,却抬手示意珠绣,不必倒茶。
她让丫鬟们将带来的新衣都放在桌前,风风火火,一一展开介绍。
“这是刚做好的春衫,都是杭绸、苏绣,外罩的短罗袍……花样也是时兴的。现在正是不冷不热的好时节,年轻姑娘不认真打扮,还等什么时候?”
萧青鸾不着痕迹,扫了一眼这些衣衫。一桌子五光十色,连不同材质的手帕和鞋袜都配全了,一看就知道,钟氏费了不少心思。
但她短暂地不说话,钟氏的神色里就多了一丝尴尬。
萧白鹦见状,忙咳嗽了一声,细声细气道。
“娘,五姐姐脸色发白,看来是前几日编书熬夜,身体不适。休养要穿简便些才省力,现在用不上这些复杂装扮。”
钟氏立刻看向身后,拍了拍她的小手,脸上闪过一抹欣慰。
“好呀,就你伶俐,知道体贴你五姐姐。”
“婶娘。”
萧青鸾展颜灿烂一笑,“这么多衣衫我都看呆了,多谢婶娘特地选了,还亲自送来。今日这一觉我睡得很舒坦,若不是有人中途吵闹,早就把缺的觉给补上了。”
她扭头嘱咐珠绣,“把东西收起来,这鹅黄、大红的两件留下,我等会儿就试给婶娘看!”
这一段话,让钟氏和萧白鹦同时一愣,心里惊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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