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单手成梳,替她理了理额发,道:“此去归来,必定伤患无数。在那以前,务必尽快医治医帐中的旧伤患,腾出空位和人手。若忙不过来,告诉叔雅,让他去瓜州府找人帮忙。他太忙,顾不上这些,医正偶尔犯糊涂,你要警醒些。”
晚云知道阿兄故意给她塞事情,省得她胡思乱想。可此事不可谓不重要,亦是她力所能及之事,她没有理由不应。
于是道:“阿兄放心,我必定办好此事。”
他浅笑:“好。”
她留恋地看他的笑,不由得将他的手从头上扒下来,紧紧攥在手里,郑重地说:“我哪儿也不去,就在此处等着阿兄平安归来。待阿兄凯旋之日,跨过疏勒河之时,会看见我在城头招手。我还会亲自为阿兄打开西大门……”
她话未说完,已然哽咽。
裴渊凝视片刻,心头软了软,将她圈在怀里:“多大了,怎还这般动不动就要掉眼泪?”
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一块帕子,递给她。
晚云却不接,只瞪着他:“阿兄答应我必定平安归来。”
“自是答应。”他的声线温和但坚定,随即笑道:“我要给你个开城门的机会。只是那城门厚重,你怕是推不开。”
“那如何是好?”晚云吸吸鼻子,“阿兄给我支个招。”
“这还不容易。”他轻轻拍她的脑袋,“让城守推,你在一旁做做样子,我不拆穿你。”
他难得会跟自己开玩笑,晚云破涕为笑,擦擦眼睛:“也好。”
裴渊委以晚云重任,她异常重视。
首先,她决定日后绝不在人前哭。要想哭了,跑回屋里哭个够,洗了脸再出来。
其次,她偷偷给裴渊备药。
裴渊明日就出发。晚云连夜给他捏了好些药丸,再把自己缝在衣领里的各路奇药都祭出来,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写清楚用量,整整齐齐地码在木盒里,交给楼月。
她神秘兮兮地将东西送到楼月屋里,那模样就跟密谋造反似的。
楼月也不推拒,全收了。而后,他挨在墙边,郁闷地看着她:“谢三究竟给你说了什么?”
他忽而提到谢攸宁,晚云支吾道:“没说什么,只不过说他要走了。”
楼月才不信,仰面一躺,倒在了床上。他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房梁,闷声道:“他居然什么都没跟我说。”
哦,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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