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未知事物产生恐惧,是人类的本能
红色,到处都是红色,或有着炽烈的高温,或已是完全冷却,在白家大院每一个角落扮演着死亡的角色,天空兀自挥洒着飞雪,寒冬的柳絮却唤不出一丝美感,相反,它将寒冷和炽热这两种截然相反的苦难,深深镌刻入年幼白程脆弱的心脏。
好像,谁都不在了呢。
白程将双手插入自己枯草般的金发,一遍又一遍地理着,发丝被凝固的血液牢牢沾在了一起,无论多少次,他总会捋出一手血晶,轻轻一捏,便化为红色的尘埃,随风,随雪,销声匿迹。
这一天,是白程十岁生日,也是白家惨遭灭门的后一个晚上,年幼的他在雪(血)地里枯坐了一天一夜。
他的肢体慢慢僵硬,潮湿的雪花打灭了这个黑夜的最后一丝火苗,这朵火苗是几个时辰前吞噬掉他所有族胞的罪魁祸首,可现在……却成了白程眼中慢慢消失的唯一希望。
黑暗,伴随着朦胧覆盖了一切只剩白色的雪无情地撕扯白程幼小的躯体,他的眼神逐渐涣散,流出的泪和血混在一块儿被冻得粉碎,可却不由得伸出那已被寒夜冻得青紫的手捏了一把血,仔仔细细地看,耳畔仿佛兀得传来一阵铃铛声,以及一个少女的低声细语:
“喂”
“你,见过雪吗?”
“见过啊”他貌似现在有资格回答了,可声音的温柔却让他感到恶心,“被夜染成的黑和被血染成的红……”
“叮,叮,叮……”
熟悉的铃铛声再次萦绕在耳畔,可这次不在朦胧,反而是伴随着踏雪的脚步声,真真切切。
“……所以你更喜欢那一种啊,冰姐姐!”
他并不能开口说话,哈出的水汽凝结成了冰,将他的嘴冻得严严实实,可白程仍是拼命地抬起来头,目眦欲裂地看着杨冰,看着这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如同姐姐一样的青梅,却是一手操办他们家族灭亡的龙社社长独女,也就是她将一把冰刀送进了自己父亲的胸膛,断送了白氏一族的命脉。
她款款地走来,淡蓝色的荧光在杨冰身上时起时浮,宛如九天仙女的绸缎将她紧紧包裹。
原本狂舞的飞雪却在靠近她的时候慢慢安静了下来,变得轻柔,轻柔地簇拥着这世间唯一的温暖,才依依不舍地落地。
杨冰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地近了,近了,白程努力想要睁开被血蒙住的双眼,他想最后再看一眼他这一生最大的仇人,又或许他也只是想看看和他一起长大亲如姐姐的女孩,他的冻僵的神经尽了最后一丝气力……他成功了,却只看到她满脸的疲惫和手起刀落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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