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溶听这声音熟悉,起身往门口走去,一开门,外头站着的果然是杨佟。
杨佟今日穿了一身灰蓝色的袍子,颜色清冷,衬得他身上的书生气更浓了些。一见到溶溶,他白净的脸顿时微微涨红,说话也稍微有点结巴:“太好了,薛姑娘,你可算在家了。”
他是从叔父杨老经纪那里得知溶溶的住址的,昨日就登门一次,被薛小山拦在了门口,说溶溶不在家。
杨佟吃不准溶溶是真的不在家,还是薛小山不让他贸然见溶溶,薛小山嘴巴又紧,不肯说溶溶什么时候在家,他只好今日再来碰碰运气。
“杨先生找我,可是话本子的事?”
“正是此事,又来叨扰姑娘,”杨佟的目光往院子里瞥了一眼,见薛老太太和春杏都盯着自己,旋即低下头,“不知姑娘方不方便说话。”
“进来吧。”溶溶将门打开,让他走进来。
杨佟局促不安地走进来,见着薛老太太,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
“祖母,这位是房屋经纪杨佟杨先生,从前我刚出侯府的时候,杨先生帮我不少忙。”溶溶介绍道。
“哪里哪里,是我得薛姑娘的好处。”杨佟上次从溶溶这里拿了一条大火腿,当时他只知道火腿稀罕,却不知道价格,后面去店铺一问,才知道自己受了溶溶多重的礼,“小子给老太太问好了。”
“杨先生别客气,快请坐吧。”薛老太太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朝溶溶点了点头。
溶溶心知祖母误会了,当着杨佟不好解释,便假装没看见祖母的眼色。
春杏见家里来了客,麻利地提着茶壶过来给杨佟上茶。
“杨先生,你先喝口茶,我进屋把你的书稿拿过来。”溶溶说完,便回自己屋将杨佟的书稿全取了回来,摆在院子里的石桌子上,拿出其中一叠交给杨佟,“这阵子家里事情太多,书稿我没看完,就这本《寒山记》看了一大半,我的想法都用小笺夹在里头了。”
《寒山记》讲的是一个独行剑客四处流浪的时,不过与笑和尚那种一边游历一边采花的故事不同,杨佟笔下的剑客是一边游历一边帮着当地官府破案抓贼的故事,写得固然好,但不如笑和尚竹间生他们的书看起来那么轻松。
溶溶没有直接把她的想法写在杨佟的书稿上,而是写在了一张张的小笺上,附在相应的书页后头。她自认学识不如杨佟,若是贸然在杨佟书稿上写字,怕会毁了人家的心血。
在溶溶看来,《寒山记》的破案、游历部分已经写得极好了,以她的水平实在无法帮助杨佟精进。她看得出在这本书里,杨佟为了卖座,学习了笑和尚和竹间生的写法,只他毕竟不擅长这个,剑客同几位红颜知己的故事显得特别突兀,前一刻似乎还是陌生人,彼此无感,后一刻就缠绵在一起共度良宵。因此,溶溶在杨佟的基础上替他增加了一些过度和润色,加的不多,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了一点双方的心理活动。
“依梦姑娘闻言,心里突然有些刺痛,想不到他竟是那般打算,一时间万念俱灰,天地万物在刹那间失了颜色。”杨佟拿出一张小笺读了起来,这一段是讲剑客救了一位姑娘,姑娘暗自下决心要嫁给他,谁知剑客却说他已经决定要离开此地了,“好!写得真好!”
杨佟连声夸赞,叫溶溶怪不好意思的。
“薛姑娘,若你也写话本子,定然卖得跟竹间生他们一样好!不,一定会卖得比他们更好一些!”
“我……我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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