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峻选的宿营地点在那座山崖斜对面的一处山坡的巨石之后,这里既可以避风又便于观望对面的山崖和前方的羌寨。
此时在这样的空旷野地活动大概率会被羌人发觉,他躺在巨石的阴影中闭目养神等待着夜色到来。
秦队长也不是傻子,齐峻能想到的问题他自然也意识到了。但是此处的地形和视野环境又是附近其他位置所不具备的,他并不想放弃这个绝佳的位置。
因此他带了两人到山崖上观察羌人的活动,其他人则在山崖下隐蔽待命,这样一来被羌人发现也能及时作出反应。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自以为行踪隐秘的他们在进入羌境不久就被对方的侦查游骑发现了。
武士们在观察羌寨,羌人也在另一侧的悬壁上观察着他们。
一个羌牧民转身对身后的年轻人说了几句什么,那个年轻的羌民立即敏捷地一跃登上身后的山岩,连跑带跳地往寨子的方向跑去。
“五年前,就是这些反穿皮袄拿着牧羊鞭的羌蛮子在安羌打败了大梁的一万多人,还一直攻到定安城下?”山崖上,一个郡府武士看着远方山脚下移动的羊群,惊疑地问身边的秦队长。
秦队长没有作声,只是反复地在一小块磨石上打磨着手中的匕首。
他的思绪被武士的问题带回到五年前。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天色灰蒙蒙的下着小雨。他所在的队伍行进在安羌通往羌地的河谷中,潮湿的空气让他穿在身上的征衣有些湿漉漉的难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处河谷应该是叫红泥谷吧。两边的峭壁由红土构成,一下雨就变成了湿滑的红泥。
那是和血一样的颜色。
他的记忆中永远不会忘却羌人的响箭骤然鸣响的那一刻。
他眼前和身侧的战友在那样密集的箭雨之中就像一棵棵绝望的麦杆,被死神的镰刀无情的成片收割。
是他的兄弟扑到他的身前以身做盾为他挡住了那把无形的命运之镰。他记得他的兄弟趴在他的胸膛上用尽力气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活下去……”
想到这里,他的手猛地抽搐了一下。磨石上的匕首划破了他的手指,瞬间流出和红泥谷的血一样的颜色。
“队长,这刀已经很锋利了……”武士看到他出血的手指愣了一下提醒道。
“还不够……”秦队长看了一眼手指,目光望响羌人的寨子。
“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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