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朵夏花里面呆的时间达到了我的历史新高!
那日夏花飘满林间后,谢濯将我带回了他的帐篷,他给我拿了个壶,将我插在里面。似乎是想把那日的幸运留在身边。
谢濯每日出门的时候,开始抱着壶,带着我,出去溜达。
或许是喜欢夏花,喜欢那日的幸运,又或许,是想让周围的人通过这朵花,看见他。
瞧瞧他,也是一个幸运的孩子了。
只可惜,没有人告诉他,插花是要在壶里装水的。
有些好笑,有些可悲……
我尽了自己的全力,吸取天地精华,想要挽留“我的生命”,帮谢濯留住这份幸运,但我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干枯。
小谢濯似乎看懂了,我在枯萎。来这儿好久了,也陪着小谢濯走过好多日子了,我在他脸上,第一次看到了着急。
他抱着壶带着我出门的时候,看到了其他族人那天捡的花,它们都还精神奕奕的,他想要上去询问,但没人愿意跟他说话,多半是他还没走过去,周围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
我以为谢濯没办法了。
那天晚上,小谢濯一直盯着我,他没有睡觉,一直熬到了第二日,族人来给他供奉魂力的时候,他开口就道:“花枯了,怎么办?”
进帐篷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但大家似乎都已经习惯沉默与回避,没有人回答谢濯,大家只是沉默的上前供奉自己的魂力,然后转身离开。
小谢濯见状,忍了又忍,复而开口:“花枯了,怎么办?”
沉默,依旧沉默。
但小谢濯仿佛较上了劲,每一个人到他面前,他都如是问一句。
“花枯了,怎么办?”
一个又一个,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沉默。
雪狼族给他供奉魂力,是因为惧怕邪神,而邪神只需要他的躯壳,并不需要他开心,雪狼族的人,在此时此刻,用这样的行为,沉默又冰冷的表达着平日里积攒的恶意。
这份恶意,我感受到了,谢濯应该也是。
所以,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在失落里,渐渐绝望,每一句问话,已经变了意味,仿佛从“花枯了怎么办?”变成了“你们是不是讨厌我?”
每一个沉默,都是一记坚定的耳光。
“是。”
“我们都讨厌你。”
这些声音,我也听到了,谢濯,应该……也是。
“放水。”
两个字,打破了沉默。
小谢濯猛地抬起头来。
面前,谢灵正将自己手中的魂力供奉出来。她没有看谢濯,仿佛刚才那两个字并不是她说的一样。
魂力飘入小谢濯的身体里,微微散发着光芒,光芒映入他黑色的眼瞳里,似乎在里面点了漆一般。
只有两个字,没有多余的语气、表情、动作。谢灵供奉了自己的魂力,立刻就走了。
小谢濯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
在今日的供奉结束之后,小谢濯给我装上了水。
有了水,我似乎又能撑一撑了。
看着我好像精神了一些,小谢濯也很高心,但我想,他的高兴应该不止于此。
那天之后,谢濯开始长尾巴了。
他头上得耳朵也变成了头顶上毛茸茸的两只。
在北荒呆了这么久,我也知道,这是雪狼族的血统开始显现,他进入了真正的成长期,。
很多雪狼族的孩子,或许十几年,几十年也到不到这个阶段。待到修行有成,狼耳和尾巴又会消失,返璞归真。
他们雪狼一族对谢濯日复一日的魂力供应,让他的身体总是异于常人,所以才能用这几年的时间,便进入成长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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